k1体育我在现场·照片背后的故事丨行走天山南北,感悟这片土地的大和美
2025-02-02 17:18:05
k1体育编者按:
从2019年开始,我们开设了“我在现场”栏目,以新华社记者“沉下心、俯下身、融入情”的珍贵采访经历为内容,讲述他们在重大新闻事件现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与人民同心,与时代同行。2024年,新华社记者继续深入践行“四力”,从来自瑙鲁的现场报道到巴以冲突的前线直击;从雄安新区的“拔节生长”到大运河的十年蝶变;从用镜头定格“嫦娥六号”的回家瞬间到用照片记录“中国天眼”的成长历程;从云南镇雄山体滑坡灾害到四川雅江山火救援见闻;从青春之光闪耀冬青奥舞台到“中国红”绽放巴黎奥运会赛场;从悬崖间凿出的绝壁天渠到沙漠里植出的成荫绿洲;从行走山乡的“健康守门人”到大山深处的教育坚守者……
奋斗不停,记录不止。从2025年1月1日起,“我在现场”栏目陆续播发多位新华社记者在2024年的精品力作,希望通过他们的讲述,为您展现照片背后那些耐人寻味的故事。
这是在飞机上拍摄的天山山脉(2024年3月1日摄)。
2024年,我行走天山南北,足迹遍布新疆所有地州市。在这片土地上,我见识了她的大,领略了她的美。
初识新疆
2024年3月1日,经过4个多小时的飞行来到了新疆,走出舱门,迎接我的是比北京低20度的冷空气。前几日的一场中雪为大地增添了新的一抹白,呼出第一口白白的哈气,正式开启了我在新疆分社为期一年的锻炼之旅。
我在新疆的第一次出差是到阿勒泰地区采访移民管理警察。在西北之北,他们守护着这片令无数游客向往的地方。
初春,喀纳斯河的冰在慢慢消融,河边的石头上还堆着圆圆的、厚厚的雪,远处看像一朵朵“雪蘑菇”。一座警民连心桥横跨喀纳斯河,一边连接着哈纳斯老村,另一边一围橙红色的院落是新疆阿勒泰边境管理支队喀纳斯边境派出所。
在喀纳斯河畔的派出所老营房里,我与民警阿依托尔·艾力相遇。他的姥爷卡里拉·阿迪克尔曾是这里的第一代守边人,父亲曾是森林管护站的护林员。从长春工业大学毕业后,阿依托尔回到这片姥爷和父亲曾经守护过的土地,继承姥爷守边护边的遗志。
再次来到阿勒泰,已是仲秋。从新开通的阿禾公路一路向北,周围的云杉树一半是碧绿,一半是金黄。
这是在新疆阿勒泰拍摄的阿禾公路沿途风景(2024年10月1日摄)。
在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我又遇见了阿依托尔。正如他说得那样,“这样的景色每年如此,每天都能帮助到居民乡亲和来自天南海北的各地游客解决问题,看他们在喀纳斯玩得开心,我的工作和生活增添了很多色彩。”
和阿依托尔一样,在这片广袤土地上,我还遇到了很多守护着边境口岸和城镇安全的人民警察,我会以“西北之北戍边人”这个称呼将他们永远记住。
塔里木河畔的守护者
塔里木河是我国最长的内陆河,流域面积102万平方公里,分布着近1700万亩天然胡杨林,是南疆地区重要的绿洲生态屏障。
游客乘船在塔里木河流域的新疆葫芦岛景区赏秋(2024年10月26日摄)。
为了防止塔里木河断流,保护塔河流域的生态环境,从2000年起,新疆每年对塔里木河进行生态补水,以滋养下游生态脆弱区域并有效补充地下水。
2024年8月12日,我到塔里木河流域报道第25次向塔里木河下游生态输水第二阶段工作,在乌斯满管理站遇到了才登巴。这位35岁的蒙古族小伙是新疆塔里木河流域干流管理局乌斯满管理站副站长。乌斯满管理站是塔里木河干流输水的第一道“关口”,对下游生态补水起到控制性作用。15年间,才登巴一直守护着塔里木河和下游的胡杨林。
才登巴在新疆塔里木河干流吉哥德生态闸巡查(2024年8月13日摄)。
乌斯满管理站地处原始胡杨林深处,远离乡镇,但才登巴从不抱怨工作和生活环境艰苦。“刚参加工作时,在胡杨林深处的卡点只有一间小房子和我一个人,没有电和信号,每天空闲的时候看书、看星星,好几天遇不到一个过路的人。”孤独、寂寞、辛苦,同时期和他一同入职的很多毕业生看到艰苦的环境选择了离开,而才登巴决定留下来继续守护,“因为我是‘塔河人’,这条河流养育了我们南疆儿女。”
凭着一股韧劲和对水利事业的热情,才登巴同干部职工一起在管理辖区内开展生态输水及相关工作。这里的工作人员同他一样,也是一群年轻人,平均年龄不到30岁,一年几乎都住在站上。“虽然我比同事们大不了几岁,但我作为副站长不仅要管理好工作,还要关注大家心理健康。”才登巴说。
在新疆塔里木河尉犁段,才登巴(左)和同事王昕在干流河道巡查(2024年8月13日摄)。
在塔河边,才登巴给我指了一棵胡杨树。几年前他发现了这棵快枯死的胡杨树,过了两年发现它抽出了绿芽,如今已是郁郁葱葱。看着河边成片的胡杨林,才登巴说:“这么多年,看着荒芜的戈壁渐渐绿了起来,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馈,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同的追光者,同样的精彩
在新疆,我见到了许多人,他们如同逐光的旅者,脚步从未停歇。无论是残疾人运动员还是打麦热球的农民,抑或是告别世代居住的老村的达里雅布依村民,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同追光者对光明的渴望,永远不会消逝。
运动员在赛里木湖畔进行野外训练(2024年8月31日摄)。
赛里木湖海拔近2100米,周围有广阔的水面和丰富的植被,是理想的高原训练场地。
清晨五点,孩子们就已经在赛里木湖边的草地上跑起来。这支来自新疆各地农牧区的残疾人中长跑队有10多名队员,平均年龄17岁,他们有不同程度的智力障碍或肢体残疾,叶乐努尔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员。跑完步她扑到阿不都热衣木教练身前,见我拿着相机,让我给她和身旁的教练“爸爸”拍合影。我以为他们是父女,直到后来听到教练和我讲起她的故事。
叶乐努尔有智力障碍,她在家乡普通学校念小学时,总是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在基层选苗子时,我发现了叶乐努尔,那时候她穿得脏脏的,头发上还都是虱子,”阿不都热衣木教练说,“我看这孩子有天赋,又心疼她,就把她带来了。”
在温泉县体育场,运动员叶乐努尔(左一)、布孜合热·居麦尼亚孜(左二)、达木别克·库旺别克(右二)和茹柯耶·麦麦提艾力进行短跑训练(2024年8月30日摄)。
阿不都热衣木教练回忆道,第一天从基地大门进来,叶乐努尔抓住了他的手。
“老师,以后喊你爸爸行不行?”
得到同意的答复后,叶乐努尔把头靠在教练的身上。
刚刚进入中长跑队时,叶乐努尔不愿和别人交流,冬天也穿着薄薄的衣服在院子里到处跑。去年,她参加自治区的比赛,拿了三块金牌,现场观众都非常喜欢她,这让她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叶乐努尔不仅收获了成绩,也收获了成长。从前那个不讲卫生的小孩不见了,每天训练完就喊着要洗澡,曾经“社恐”的她在队里有了好朋友,成为了大家的开心果。
听着阿不都热依木教练讲的故事,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第一次如此感受到运动对人的改变。曾经总是丢东西、记忆力有缺陷的运动员孜克热拉·黑力力如今已经考下了驾照,他期待在全国残疾人运动会上拿到冠军后,用奖金买一辆小汽车。肢体残疾的阿布都拉·吐洪江的目标是进入国家队,他想代表中国去参加残奥会,为国争光。
运动员在温泉县附近的一处山地进行长跑训练(2024年8月29日摄)。
无论寒暑,他们周一至周六都按计划进行训练。阿不都热衣木教练还带领队员充分利用温泉县有利地形条件,进行野外训练,锤炼队员的意志品质。经过不懈努力,他们逐渐在新疆或全国的残疾人运动会上崭露头角,争金夺银,有的还代表中国远赴海外参赛,展示风采。
在阿不都热衣木教练眼中,奖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队员通过训练掌握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对生活保持积极的态度,追求自己的梦想。
2024年11月8日,在新疆于田县体育场,阿卜杜拉艾孜则·阿卜杜海娃尔(右四)在训练间隙和队友们交流。
在新疆和田地区于田县,有一种特别的“曲棍球”。这里的人们一年四季,只要能够找到一片空地,就几人相约,分成两组开始玩耍或比赛。这种体育运动名叫麦热球。
于田县的麦热球队代表新疆赴海南三亚参加第十二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前夕,我和同事一起在于田见到了即将启程的运动员们。队长阿卜杜拉艾孜则·阿卜杜海娃尔是新疆和田地区于田县先拜巴扎镇的一名农民,居住在这片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的绿洲上。
2024年11月24日,在三亚市体育中心举行的第十二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室外表演项目中,新疆队球员阿卜杜拉艾孜则·阿卜杜海娃尔(前右)在麦热球表演中。
说到去三亚的计划,阿卜杜拉艾孜则笑了,眼里闪着光:“我想认识更多朋友,想坐船出海,想看看菠萝长什么样子,还想喝新鲜的椰子水。”但他最看重的还是比赛:“我要在比赛中至少进三个球。”
“麦热球是一项非常古老的运动,我爷爷的爷爷那时候就开始玩。”阿卜杜拉艾孜则说。他很小就开始接触麦热球,如今已有三个孩子的他,在完成农务、家务之余,每个月还要和兄弟们一起打上几场麦热球。
2024年11月20日,在三亚市体育中心,新疆麦热球队成员在适应性训练前讨论战术。
阿卜杜拉艾孜则在三亚达成了他的进球目标。“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全国级别的运动会赛场上,让大家看到了新疆的麦热球。”他说。
海边的沙滩上,虽同是沙子,但同阿卜杜拉艾孜则家乡于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完全不同。从未见过大海的他和队友、教练一起坐船出海。在船上,他的喜悦止不住,不停给家人分享照片。
回到岸边,他装下一瓶混合着贝壳的沙子。他说:“我要拿回家去给我的孩子看看,在沙海之外有大海和沙滩,我想让我的孩子们未来到海边上大学。”
克里雅河流经沙漠中的达里雅布依老村(2024年11月6日摄)。
克里雅河从昆仑山奔腾而下,滋润了于田县绿洲后,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向北蜿蜒200余公里,最终消失在达里雅布依以北的漫漫黄沙之中。
19世纪末,达里雅布依村被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发现。1989年,新疆于田县设立达里雅布依乡。此后30年间,这里没路、没电、没信号、没自来水。因极度偏远闭塞,生活在达里雅布依的人,又被称为“最后的沙漠部落”。
1994年,达里雅布依一户居民的家中内景 。新华社记者 沈桥 摄
来到达里雅布依前,我曾翻阅历史照片。早在20世纪90年代,老一辈摄影记者们就骑马、骑骆驼辗转来到达里雅布依,采访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留下了珍贵的影像。
在深秋,我和同事从距离于田县90公里的达里雅布依新村出发,翻越4个多小时沙坡,抵达了达里雅布依旧址。之所以有“新村”“旧址”之分,是因为在2019年,这里完成了整村易地扶贫搬迁,村民们搬到了有公路、有自来水、有长明电的新村,老村被开发成了用作旅游的达里雅布依旧址。
在新疆于田县达里雅布依新村,家长带着孩子在街道上散步(2024年11月9日摄)。
在金秋胡杨树最美的季节,和我们一同到达的,还有从全国各地来“探险”的游客们。如今,旧址依然保持着原始的样貌,来到这里的游客可以住一住“笆子房”——达里雅布依典型民居,体验没有网络信号、长明电和自来水的时光。
人们在新疆于田县达里雅布依旧址景区内克里雅河畔胡杨树下休息(2024年11月5日摄)。
在新疆的这一年,拍摄的照片塞满了2TB的移动硬盘,照片背后的故事多得说也说不完。我在天山南北,遇见了不同的故事,也收获了更好的自己。无论未来走向何处,这些都将成为我身上抹不去的印记,我希望在未来继续行走在祖国大地,发现美丽的风景、聆听动人的故事,记录那些值得铭记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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